吁嗟此转蓬,居世何独然。可叹我这流转的飞蓬,活在世上偏偏如此艰难。
长去本根逝,夙夜无休闲。永远地离开了根茎随风飞去,朝朝与暮暮不得安闲。
东西经七陌,南北越九阡。由东至西横过了多少曲路,从南向北越过了多少荒田。
卒遇回风起,吹我入云间。突然遇上旋起的回风,把我吹入蓝天上的云间。
自谓终天路,忽然下沉渊。我以为来到了天路便是尽头,谁知又堕入无尽的深渊。
惊飙接我出,故归彼中田。暴风再一次将我卷起,仍旧把我送回最初的那片田野。
当南而更北,谓东而反西。我正要往南,却忽然朝北,正想往东,却被吹到了西边。
宕宕当何依,忽亡而复存。飘飘荡荡的我不知所归,一时间霍然消失,一时间又霍然出现。
飘飘周八泽,连翩历五山。我曾经飞遍了八大湖泽,也曾经走遍了五岳的山颠。
流转无恒处,谁知吾苦艰。尝尽了人生流离无定的痛楚,有谁能体会我内心的苦艰?
愿为中林草,秋随野火燔。我愿做那林中的小草,随着秋播的野火,化作一缕缕尘烟。
糜灭岂不痛,愿与株荄连。 就算要承受野火烧燎的痛苦,能与株荄生死相连,我也心甘情愿。
可叹我这流转的飞蓬,活在世上偏偏如此艰难。 永远地离开了根茎随风飞去,朝朝与暮暮不得安闲。 由东至西横过了多少曲路,从南向北越过了多少荒田。 突然遇上旋起的回风,把我吹入蓝天上的云间。 我以为来到了天路便是尽头,谁知又堕入无尽的深渊。 暴风再一次将我卷起,仍旧把我送回最初的那片田野。 我正要往南,却忽然朝北,正想往东,却被吹到了西边。 飘飘荡荡的我不知所归,一时间霍然消失,一时间又霍然出现。 我曾经飞遍了八大湖泽,也曾经走遍了五岳的山颠。 尝尽了人生流离无定的痛楚,有谁能体会我内心的苦艰? 我愿做那林中的小草,随着秋播的野火,化作一缕缕尘烟。 就算要承受野火烧燎的痛苦,能与株荄生死相连,我也心甘情愿。
《吁嗟篇》乃曹植拟乐府旧题《苦寒行》之作,取句首“吁嗟”二字命篇,实际上是一首歌咏“转蓬”的咏物诗。“转蓬”属菊科植物,秋日花朵干枯,“遇风辄拔而旋(转)”(《埤雅》),与人们离乡漂泊的景况很相像,因此常被诗人所歌咏。曹操《却东西门行》,就曾以它的“随风远飘扬”,抒写过“何时返故乡”的感情。但曹植之瞩目于转蓬,却与他政治上的坎坷遭际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