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士人站成石头,
石头站成人痛苦变了形,
像魔鬼一样有力一句单调的咒语使呼吸发蓝脸发蓝,
手臂威慑性地高高举起蛛网纷纷,
落满灰尘像一群死去年代的肮脏尸体黄昏时一次远足,
曾到达无人的国度廊柱腐朽,
裂开一道眩目的落日的深渊蝙蝠吱吱叫着,
泄露永恒背后的诺言你摆出安详的样子,
小心翼翼生怕踩垮回声般的世界——一脚陷入偶像同谋者的沼泽一脚跌进夺门而逃的灵魂菩萨完美的裸体被成千上万不信神的目光强奸心中之佛像一笔所有人都在争夺的遗产早已残缺不全手合十任尘封的夕阳写出一个受难的典故然而,
你还是你歌留给嘴唇,
舞蹈留给风荒野的清凉,
总一样新罗汉千只眼闭而一眼睁在心灵峭壁上千只手垂而一手开,
莲花的茫茫千年的孩子,
肩负乞求孤独的含笑那笑容已化入暮色中最远的飞鸟化为石头,
悠悠伫立于日月之外沙漠的倦意,
被黑夜和手指掸去俯瞰着崩坍:
挥洒星辰,
创造海一个沉默使人首蛇身的故事复活绿色的马群狂奔之后长成菩提树伟大,
这凌驾生死的冷漠的祝福永远是霜降的季节,
一片白蒙蒙憔悴不堪的草根纠缠成朝圣之路再次发现自己走在祖先的驿道上世界很小,
很遥远,
却并非渺茫三世佛三张脸之间是一种不可证实的距离三张脸,
三副梦游者的微笑呆滞如变幻时间的同一个抽象或同一片刻中三重世界谁也无法逾越这层薄薄的黑暗三张脸是三个无情重合的孤独冷冷相望,
风吹进每道裂缝深处一颗沙砾往返于隔世而一千个灵魂填不满这条峡谷一个手势如此雷同——像被遗忘在空中一千次黄昏含意模糊,
暗示着命运伫立呵伫立,
今天是不是昨天明天,
谁又将挪用这个名字,
剽窃这张脸在一座神的墓地上雕刻另一座神在时间早已划定的囚牢里,
反抗时间谁能测量死亡——一块被无数次打碎的石头三条阴影一动不动和现实同样冗长婴儿的啼哭中,
认出祖先的声音塌陷的嘴角嘲讽着悬崖上残破的奇迹三张脸,
看惯日升日落向一线微光迎去在呕吐里化缘一个偶然的错误——彼此发现自己的影子而自己,
也成为别人的影子在另一个世界,
在骗走全部希望的时间里或许出于无聊,
人,
追逐石头却不期而遇被抛下永恒三世佛:
并列的三尊过去、现在、未来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