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现在让我们来祈祷和平在这样的夜晚。
万物祥和国泰民安我能够听见窗外月光走动的声音碎银的脚步那么轻。
如此柔滑与纤细的声音。
比蚂蚁更小走了很远。
比黑夜更巨大无形……大音稀声在这样的夜晚轻轻打开一册书∶阅读。
这个姿势本身就是宁静的经典。
充满怀想与和平超过无数语言的诉说与感念。
深入午夜思念远在异国的情人。
白雪包围的电话亭。
没有谁怀疑她电话的另一端已经接通了春天或花园我看见波音国际航班满载希望和爱情。
降落在阳光中心鸽子起飞海洋倒映出巨大的鸟的机身你经过舷梯。
人影划过。
风衣飘闪细长的腰和腿正在祖国上面。
我的爱人满眼泪水透明的火焰草地。
水泥。
和不停开启的玻璃门。
我们穿过、进入、走出消失在欢乐的城市中间多么美好这就是我们正在体验的∶和平可是什么在我脑中闪现一株植物体放大。
上升。
扩散。
强光过后一团原子的蘑菇云广场上奔跑的人群警报。
刺刀。
摩托。
坦克。
炸弹一切都降低到零跑哇。
离乱的人群。
飞机的俯冲和扫射倒下的有孩子。
母亲。
和老人我伸出双手也无法帮助他们。
那是昨天跑也跑不动的人们如同在恶梦中他们的腿。
慢镜头呼喊的脸。
无声一粒子弹穿过子宫逼近胎儿的生命。
空中突然断线的风筝。
把人类抛向了危险和平的汽球在眼里破灭、飘散我知道这是一部电影或在宁静中产生古怪幻象的片段惊恐的人们遇到了什么。
如何逃脱梦幻1995∶神户大地震。
日本。
震级7。
2高楼如巨人的尸体立交公路断裂的伤口。
大地的疼痛死亡人数。
失踪者。
伤员无家可归。
惶惑。
错乱以及不断的余震。
把灾难裸露在世人面前使今天与昨天的情景连成一片我看到屠杀刚过的南京血仍在地上流着。
从奥斯维辛到波兰郊外的森林。
在今天难道仅仅是大理石墓碑和花环我想问∶二次大战相当于几级地震那些触目惊心的场面绝不是幻影。
不是好莱坞。
斯皮尔伯格或∶辛德勒的名单我从幸存者的脸上看到的仍是岁月也无法删除的皮鞭。
枪口焚尸炉的黑烟在幸存者的记忆里我看到了自己的惊恐被恶梦扼住的嗓门我不能说,
甚至无法呼喊。
我看见最完美的裸体现代人体艺术摄影的封面。
在大火中美。
诗歌与罗丹生命的大理石被击碎。
乳房和曲线在奥斯维辛;
变成一堆堆破烂与垃圾还有孩子。
他们那么无知在被活埋之前。
我听到他对魔鬼说叔叔别埋得我太深妈妈就能把我找到难道那时面对纯真无邪的童音天使的眼睛刽子手的心就没有一点儿震颤抑或他根本就没有心而孩子的声音。
却穿透了厚重的泥土和历史。
一直传到今天我要用高分贝的喇叭向全人类播放一遍。
再播一遍谁也不能忘记毒气室∶墙上的指甲。
时间深处的血迹都是立体的叙说与控诉天哪!
这是怎么回事那些戴白手套的家伙。
也会用手抚摩爱人的金发难道他们没有想过。
这双手正是拧开毒气开关的手吗这是一双怎样的手啊我知道它有洁癖。
每天冲洗七次精心修剪指甲。
拥抱自己的孩子十个手指和掌心都散发着紫罗兰香皂的气息然而在这双手触摸过的地方在金色的发丛里在孩子脸上。
在冲洗过的水中在它的白手套上我看到的是∶血。
血。
血。
这是人的手吗。
抑或还是刽子的手。
如此典型恶魔的标本在这二十一世纪的前夜我突然看见这双手在恶梦中舞蹈乌鸦的翅膀。
铁的黑十字此时让我们都用眼睛对它瞄准不要开枪不要用枪声震碎世界此刻的思索与宁静看∶黑暗把黑收回看它在阳光下永远不敢露脸停止杀戮。
让战争就这样成为电影不要在现实中重演让波黑的战火。
车臣的冲突。
萨拉热窝的枪声。
提醒人们让那些城市昨天的明信片今日的废墟。
还有硝烟中的鸽翅炮火中的小提琴世界呀!
战争的苦难是谁造成难道是枪支。
核武器政治。
宗教情绪或某一个人抑或还是血的冲动我们制止。
我们已经过太多战争的苦难我们不要此刻。
在这平安之夜一个中国诗人沉浸在月光中彻夜难眠。
听∶钟声响起我们看见了什么并且期望和祈祷∶什么长存。
什么不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