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走啊走啊走一直在不停的走,就这样与你活生生的分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从此你我之间相隔千万里,我在天这头你就在天那头。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路途艰险又遥远非常,哪里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北方的马依恋北风,南方的鸟巢于向南的树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彼此分离的时间越长越久,衣服越发宽大人越发消瘦。
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反。飘荡荡的游云遮住了太阳,他乡的游子不想再次回还。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思念你以至于身心憔悴,又是一年你还未归来。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这些都丢开不必再说,只愿你多保重切莫受饥寒。
走啊走啊走一直在不停的走,就这样与你活生生的分离。 从此你我之间相隔千万里,我在天这头你就在天那头。 路途艰险又遥远非常,哪里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北方的马依恋北风,南方的鸟巢于向南的树枝。 彼此分离的时间越长越久,衣服越发宽大人越发消瘦。 飘荡荡的游云遮住了太阳,他乡的游子不想再次回还。 思念你以至于身心憔悴,又是一年你还未归来。 这些都丢开不必再说,只愿你多保重切莫受饥寒。
这首诗以一位思妇的口吻抒发了对远行丈夫的深切思念。尽管在流传过程中失去了作者的名字,但“情真、景真、事真、意真”,读之使人悲感无端,反复低徊,为女主人公真挚痛苦的爱情呼唤所感动。“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首句五字,连叠四个“行”字,仅以一“重”字绾结。“行行”言其远,“重行行”极言其远,兼有久远之意,不仅指空间,也指时间。于是,复沓的声调,迟缓的节奏,疲惫的步伐,给人以沉重的压抑感,痛苦伤感的氛围,立即笼罩全诗。诗中的“君”,当指女主人公的丈夫,即远行未归的游子。“相去万余里”。相隔万里,思妇以君行处为天涯;游子离家万里,以故乡与思妇为天涯,所谓“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承上句而来,“阻”承“天一涯”,指路途坎坷曲折;“长”承“万余里”,指路途遥远,关山迢递。因此,“会面安可知”。当时战争频仍,社会动乱,加上交通不便,生离犹如死别,当然也就相见无期。“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诗人在极度思念中展开了丰富的联想:凡物都有眷恋乡土的本性。飞禽走兽尚且如此,何况人。这两句用比兴手法,突如其来,效果远比直说更强烈感人。表面上喻远行君子,说明物尚有情,人岂无思的道理,同时兼暗喻思妇对远行君子深婉的恋情和热烈的相思。“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衣带日渐宽松,是因为人日益消瘦,不说人渐瘦而说带渐缓,久别与长期相思之苦都用暗示表达出来。正是这种心灵上无声的呼唤,才有后人的旷世同情和深深惋叹。相隔万里,日复一日,是忘记了当初旦旦誓约,还是为他乡女子所迷惑,正如浮云遮住了白日,使明净的心灵蒙上了一片云翳。“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反。”二句写思妇因相思之深而产生的疑虑。含蓄的描写表现了女主人公的文化教养。这使女主人公忽然陷入深深的苦痛和彷惶之中。诗人通过由思念引起的猜测疑虑心理“反言之”,思妇的相思之情才愈显刻骨,愈显深婉、含蓄,意味不尽。“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猜测、怀疑,当然毫无结果,极度相思,只能使形容枯槁。“岁月”,指时间。“忽已晚”,言时间过得快。行人未归,岁月已晚,表明春秋忽代谢,相思又一年,暗喻女主人公青春易逝,坐愁红颜老的迟暮之感。“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与其憔悴自弃,不如努力加餐,保重身体,留得青春容光,以待来日相会。至此,诗人以期待和聊以自慰的口吻,结束了她相思离乱的歌唱。诗中淳朴清新的民歌风格,内在节奏上重叠反复的形式,同一相思别离用或显、或寓、或直、或曲、或托物比兴的方法层层深入,正是这首诗具有永恒艺术魅力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