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高且长,逶迤自相属。洛阳的东城门外,高高的城墙。从曲折绵长鳞次栉比的楼宇、房舍外绕过一圈,又回到原处。
回风动地起,秋草萋已绿。四野茫茫,转眼又有秋风在大地上激荡而起。空旷地方自下而上吹起的旋风,犹如动地般的吹起。使往昔葱绿的草野霎时变得凄凄苍苍。
四时更变化,岁暮一何速!转眼一年又过去了!在怅然失意的心境中,就是听那天地间的鸟啭虫鸣,也会让人苦闷。
晨风怀苦心,蟋蟀伤局促。鸷鸟在风中苦涩地啼叫,蟋蟀也因寒秋降临而伤心哀鸣。
荡涤放情志,何为自结束!不但是人生,自然界的一切生命不都感到了时光流逝。与其处处自我约束,等到迟暮之际再悲鸣哀叹。何不早些涤除烦忧,放开情怀,去寻求生活的乐趣呢!
燕赵多佳人,美者颜如玉。那燕赵宛洛之地本来就有很多的佳人美女,美女艳丽其颜如玉般的洁白秀美。
被服罗裳衣,当户理清曲。穿著罗裳薄衣随风飘逸拂动,仪态雍容端坐正铮铮地习练著筝商之曲。
音响一何悲!弦急知柱促。《音响一何悲》之曲因为琴瑟之柱调得太紧促,那琴声竟似骤雨疾风,听起来分外悲惋动人。
驰情整中带,沉吟聊踯躅。由于听曲动心,不自觉地引起遐思,手在摆弄衣带,无以自遣怅惘的心情。反复沉吟,双足为之踯躅不前,被佳人深沉的曲调所感动。
思为双飞燕,衔泥巢君屋。 心里遥想着要与佳人成为双飞燕,衔泥筑巢永结深情。
洛阳的东城门外,高高的城墙。从曲折绵长鳞次栉比的楼宇、房舍外绕过一圈,又回到原处。 四野茫茫,转眼又有秋风在大地上激荡而起。空旷地方自下而上吹起的旋风,犹如动地般的吹起。使往昔葱绿的草野霎时变得凄凄苍苍。 转眼一年又过去了!在怅然失意的心境中,就是听那天地间的鸟啭虫鸣,也会让人苦闷。 鸷鸟在风中苦涩地啼叫,蟋蟀也因寒秋降临而伤心哀鸣。 不但是人生,自然界的一切生命不都感到了时光流逝。与其处处自我约束,等到迟暮之际再悲鸣哀叹。何不早些涤除烦忧,放开情怀,去寻求生活的乐趣呢! 那燕赵宛洛之地本来就有很多的佳人美女,美女艳丽其颜如玉般的洁白秀美。 穿著罗裳薄衣随风飘逸拂动,仪态雍容端坐正铮铮地习练著筝商之曲。 《音响一何悲》之曲因为琴瑟之柱调得太紧促,那琴声竟似骤雨疾风,听起来分外悲惋动人。 由于听曲动心,不自觉地引起遐思,手在摆弄衣带,无以自遣怅惘的心情。反复沉吟,双足为之踯躅不前,被佳人深沉的曲调所感动。 心里遥想着要与佳人成为双飞燕,衔泥筑巢永结深情。
此诗开头写了游子独自一人,在洛阳的东城门外徘徊。可是,那高高而弯曲的城墙延伸远方,又绕着房舍又回到原处、自相连接。这是游子所见,突出了东城的高与长以及逶迤与相属。这景象正如周而复始的苦闷生活一样,单调而又乏味。四野茫茫,转眼又有“初淅沥以萧飒,忽奔腾而砰湃”的秋风,在大地上激荡而起,使往昔葱绿的草野,霎时变得凄凄苍苍。诗的开头四句显然描述着诗人目击的景象,其中还隐隐透露着诗人内心的痛苦骚动。生活竟如此重复、单调变化的只有匆匆逝去的无情时光。想到人的生命,就如这风中的绿草一般,繁茂的春夏一过,便又步入凄凄的衰秋,诗人能不惊心而呼:“四时更变化,岁暮一何速!”眼前的凄凄秋景,正这样引发出诗人对时光速逝的震竦之感。在怅然失意的心境中,就是听那天地间的鸟啭虫鸣,似乎也多一重苦闷难伸的韵调“晨风怀苦心,蟋蟀伤局促。”鹯鸟在风中苦涩地啼叫,蟋蟀也因寒秋降临、生命窘急而伤心哀鸣。不但是人生,自然界的一切生命,都受到了时光流驶的迟暮之悲。这一切似乎都从相反方面,加强着诗人对人生的一种思索和意念,与其处处自我约束,等到迟暮之际再悲鸣哀叹,不如早些涤除烦忧、放开情怀,去寻求生活的乐趣。这就是突发于诗中的浩然问叹:“荡涤放情志,何为自结束?”诗的中间自“燕赵多佳人”以下,即上承“荡情”之意,抒写诗人的行乐之境。当“何为自结束”的疑虑一经解除,诗人那久抑心底的声色之欲便勃然而兴。此刻,身在“东城”外的诗人,竟做了一个极美妙的“燕赵佳人”梦,他恍惚间在众多粉黛丛中,得遇了一位“颜如玉”的佳人,而且奇特的是,一转眼这佳人便“罗裳”飘拂、仪态雍容地端坐在诗人家中,分明正铮铮地练习着清商之曲。大约是因为琴瑟之柱调得太紧促,那琴声竟似骤雨急风,听来分外悲惋动人,这情景虽然描述得煞有其事,实际上不过是诗人那“荡情”之思所幻化的虚境而已。所以画面飘忽,转换也快,呈现出一种梦寐般的恍惚感。诗的结尾“驰情整中带,沈吟聊踯躅。”上句写游子“驰情”而“整中带”,下句写佳人。因为佳人之“当户”理琴,本来并非孤身一人。此刻在她对面,正目光灼灼注视着她,并为她的容颜、琴音所打动,而为之目凝神移的,还有一位梦想着“荡涤放情志”的诗人。在这种图画也“画不出的捉衣弄影光景”中,佳人终于羞羞答答地吐露了心意,“思为双飞燕,衔泥巢君屋。”借飞燕双双衔泥巢屋之语,传达与诗人永结伉俪之谐的深情。这就是诗人在"东城高且长"的风物触发下,所抒写的"荡涤放情志"的一幕,或者说是诗人苦闷之际所做的一个"白日梦"。这"梦"在表面上很"驰情"、很美妙。但若将它放在上文的衰秋、"岁暮"、鸟苦虫悲的苍凉之境中观察就可知道,那不过是苦闷时代人性备受压抑一种"失却的快乐与美感的补偿,一种现实中无法"达成"的虚幻的"愿望"而已。当诗人从这样的"白日梦"中醒来的时候,还是会因苦闷时代所无法摆脱的"局促"和"结束",而倍觉凄怆和痛苦。